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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彭和他的王彭楼
广州日报记者:赵 洁 梁 婵 黄 嵩

        在花都花东镇三凤村,有一座鲜为人知的碉楼:王彭楼。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西北羌藏碉楼的古老神秘,没有开平碉楼的精致宏伟,这里却曾发生一次中国农民运动史上堪称完美的经典战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次战事,正是由这座楼的楼主——爱国华侨王彭指挥的。探读背后的故事,我们仿佛重回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,并感受到一个侨胞对故土和乡民深沉的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花都王彭楼由爱国华侨王彭捐赠建成,在那里发生了中国农民战争史上的经典战役:十余农民军抵抗千名敌人40天,最后零伤亡撤退;

        王彭生前曾捐出赴美国淘金的血汗钱购买“军需债券”,支持孙中山的民主革命;

        王彭死后惨遭分尸,香港《工商日报》头版用大字刊登:“花县共产党首领已被生擒”的消息,足见其社会影响力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彭轶事

        远赴美旧金山淘金挣得血汗钱

        为支持民主革命购“军需债券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彭,又名王应彭,1867年生于花县花东九湖鱼笱庄(今广州花都区三凤村)。花东是一个有名的侨乡,从清末开始,不少人为生计所迫,漂洋过海寻找出路。在王彭很小的时候,其父王适宁就前往美国谋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彭在乡间度过一段相对宁静的童年时光,八九岁时入读乡中私塾。1883年,刚满16岁的王彭远涉重洋,到美国旧金山打工。在异国他乡,受尽白眼,王彭养成嫉恶如仇、好抱不平的坚毅性格,深得当地华人的尊敬和拥戴。

        1903年12月,孙中山到达旧金山,举办兴中会救国筹饷大会。王彭闻讯马上前往参加。国家沦亡,民族颓败,深深刺激他的心,他拿出自己的血汗钱,和大家一道认购“军需债券”,支持孙中山的民主革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孙中山也与这个只比他小一岁的广东同乡一见如故,常常往来,相谈甚欢。王彭被孙中山的革命理念所鼓动,1904年毅然加入革命团体兴中会,后来多次捐款,用实际行动支持革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与孙中山的这段友谊深深留在王彭记忆中。他珍藏一张与孙中山的珍贵合影,即使后来返国也把它带在身边,把它悬挂九湖的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捐多年积蓄人称农会“米饭主”

        为农军购买枪弹抵抗民团进攻

        1916年,也许是落叶归根的信念,年近五旬的王彭离开美国,回到家乡九湖鱼笱庄,建起了一栋居住、防守两用的炮楼式楼房,人称王彭楼。

        阔别家乡数十载,眼前的故乡却民生凋敝,贫困尤甚,王彭看在眼里,痛在心上:“为富不仁何时能够铲除,国家何时能够富强?”

        1920年,同村的王福三提出成立“九湖乡自治会”,旨在“肃清本乡腐败之事”,把农民组织起来,打倒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。满腔热血的王彭决意为改变乡民困局而战,“自治会”成立时,他被选为10名评议委员之一。每逢初一、十五,他必定到会,参与处理农民争端、调解大小纠纷,以及监督公款收支等乡中事务,深得乡民信任。

        l923年,广东各地农民运动风起云涌。1924年4月,九湖乡农会正式成立,王彭被选为农会委员,他拿出他辛苦得来的积蓄,为农会无偿地捐献了大批粮食和资金,解决了农会经费不足的困难,被大家称为“米饭主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农民运动触动土豪劣绅的利益,他们勾结起来进行对抗。1924年10月下旬,反动民团和土匪500余人向县农会所在地九湖乡发动武装进攻。民团的公开挑衅,使王彭深知武装对农会的重要性,再次捐钱给农会,使农军及时购买到一批枪支子弹。幸亏这些武器,为后来那场可歌可泣的鱼笱庄战斗提供必需的装备。

        经典战事

        农民军以十余人抗千人四十天

        遭炮轰火攻挖墙却无伤及一人

        王彭楼在建成约10年时,经历农运史上一场著名战斗:鱼笱庄之战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倒流至1927年。蒋介石发动“四•一二”反共事变后,花县的反动势力闻风而动。6月10日上午,国民党反动团长纠集民团、土匪3000多人向莲塘等农会发起进攻。其时,适逢王彭六十大寿,准备宴客,听此消息,立即停止寿宴,准备应战,誓与村庄共存亡。

        农军奋勇抗击,但由于敌强我弱,元田、莲塘、九湖相继失陷。农军主力不得不向上古岭一带撤退,王彭自告奋勇担任掩护任务,与农军中队长王世根带领农军战士退入王彭大楼坚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一场力量极不对等的较量,农军只有十多人,上千人的民团军队把大楼围得如铁桶一般。为攻下王彭楼,民团可谓无所不用其极,各种方法轮番上阵。

        炮轰:面对轰轰炮火,农军凭借坚固的楼体,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,让民团军队伤亡严重。

        火攻:民团的军队见久攻不下,想出一条阴招:火攻。即派士兵冲到楼角,挖地道,埋炸药,或灌火水放火焚楼。这条毒计充分利用了碉楼的结构:因为大楼的四个角是没有枪孔的,墙体上其他枪孔的火力无法到达楼脚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此情形,农军急中生智,找来一把洋钻,在墙体上适当的位置钻开一个个里阔外窄的隐蔽小孔,敌军向碉楼慢慢爬近,等待他们的是一颗颗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。

        挖墙:红了眼的敌军气急败坏,又生一计,派人绕到大楼背面,搭了一个约二层楼高的竹架,爬上去用十字镐挖墙。然而,此诡计避不过王彭的眼睛,他发现后,叫来两名农军守候两旁,在墙壁被挖穿的一刹那同时扳机,挖墙之敌当即中弹摔下,一命呜呼!趁敌人混乱之际,农军战士立即用砖把缺口堵死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楼内的弹药和食物毕竟有限,坚守了40多天后,农军面临粮尽弹绝的危险。直到有一天黄昏,大雨滂沱,楼外的敌人放松了警戒。农军商量,与其死守,不如趁此机会撤退保存实力。但正门出不去,怎么办?他们见天台上有根大麻绳,灵机一动:在夜色的掩护下,十几个农军战士敏捷地沿着绳子滑下,然后迅速疏散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,附近的敌军懵然不觉。直到翌日,民团再度发起进攻,才惊觉楼内空无一人,懊恼地撤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重走旧地

        百年碉楼古井诉说当年惨烈战况

        三凤村如今隶属花都区花东镇,如果不是82年前那场战役,这里可能会和无数珠三角的小村庄一样,只是地图上一个普通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那场几近完美的战斗,在整个中国近代史上,未必占有重要的地位,但对于这个小村庄来说,却是一个光荣的记忆。在村庄里行走,重走百年碉楼,关于那场战争,关于楼主,一块块记忆碎片,在眼前拼接出一幅幅震撼人心的画面。

        随行的花都文史专家陈棣生告诉我们,花都是当年广东省较早成立农会的地方,这里的农民运动尤为惨烈,鱼笱庄之战只是缩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历经近百年,这座四层碉楼略显残破,但从结构上看,它仍然显得坚不可摧:下面的墙基是灰沙钢筋水泥,高约3.6米,厚0.6米,上面的墙体是厚实平整青砖,整个外墙至今保持完好,没有出现一条大的缝隙。

        碉楼分前后两进,经过数十年变迁,屋内物件荡然无存。反而在一楼,我们发现一口特别的古井。陈棣生介绍,正是这口井,当年使农军得以在这栋楼内坚守一个多月,但狡猾的敌人用火水渗入地下,污染古井水源,这迫使农军最终选择撤退。

        英雄被分尸死讯震动粤港两地

        从碉楼出来,陈棣生带领我们前往王氏大宗祠。它离碉楼大约十分钟车程,和不少岭宗祠一样,它飞檐翘角,雕刻精美,然而,鲜为人知的是,82年前,这里见证英雄临死前的悲壮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,王彭最后一个从碉楼撤出,不慎从半空摔下,腿部受伤,为不拖累其他兄弟,他忍痛吩咐其他人迅速疏散,自己拖着一条伤腿,忍痛连夜赶往李溪连石庄亲戚家,以暂避风险,时机成熟再和家人前往香港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连石庄是反动势力集结之处,反动耳目众多,不数日走漏风声,王彭不幸被花县特务队所捕。

        团匪把他毒打一顿后,残忍地用大铁线将其手脚穿透捆起,用大竹杠抬回凤岭村,在王氏大祠堂前示众3天。敌人的枪托不时落在这位老人的脸上和身上,鲜血从他的头部和手脚上流下来。目睹这惨烈情景的群众莫不伤心难忍,掩面而过。王彭强忍剧痛,对敌人骂不绝口,高呼革命口号。

        7月下旬的一天,王彭被解往迳口岭,秘密杀害。王彭牺牲后,敌人把他的耳朵割下作为领赏的证物,而尸首被分成四大块,弃于山中,惨不忍睹。据当地村民传,曾拾王彭遗骨葬在迳口岭,但年代久远,山高林密,荒草蔓蔓,碑坟不可考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彭被杀后,香港《工商日报》头版用大字刊登:“花县共产党首领已被生擒”的消息,足见其社会影响力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彭牺牲时,刚好是花甲之年,遗有一妻四子。两个儿子后来远走美国,而另外两个儿子则避走香港。据当地村民王成柳称,王彭的儿子如今均已去世,孙子偶尔还会返回家乡,缅怀他们的英雄祖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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